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探究

赵 云，徐仁立，罗丽榕

（1.黄冈师范学院 地理与旅游学院，湖北 黄冈 438000；
2.全国革命老区红色旅游研究中心，陕西 杨凌 712199；
3.武夷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武夷山 354300）

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国家走向发达的动力，是红色旅游持续发展的重要推动力[1]。构建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是促进老区红色旅游全面创新，实现其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命题。20 世纪90 年代兴起的旅游创新研究顺应了现代旅游产业发展的趋势。自2004 年以来，中国兴起的红色旅游本身就是旅游业发展的一大创新或新业态。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并强调指出：“坚持创新发展，必须把创新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2]。但是，一些地区、特别是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发展相对滞后。这就亟需构建一套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以创新促发展，推动革命老区红色旅游的提质升级和可持续发展，更好发挥其综合效能。

（一）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体系的理论构建

创新体系理论属系统理论分支，“体系”与“系统”都对应于英文system。一般认为,贝塔朗菲1971 年提出的“一般系统理论”是现代系统理论的起源,其核心可概括为“整体大于部分之和”。

目前西方学者在创新评价与测度的研究方面，主要依托国外几次针对服务创新调查的所得数据[3]，如欧洲创新调查（CIS）、意大利服务创新调查（IIS）,以及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国家创新联合统计等，但是这些研究也仅是以描述性统计作为研究结果的分析工具。而国内研究中，无论是区域旅游创新的“三螺旋”模型[4]、旅游业创新能力的结构模型[5]还是解释结构模型（ISM）[6]，多以专家赋值评价为主，数据获取来源也基本是各种网站或者年鉴等统计数据。

目前已有的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过于侧重技术创新，而对非技术创新重视不足。近年来，国际创新调查呈现出内容向非技术创新拓展新动向[7]。本文将优化主客观评价指标的结构，以专家调查法（德尔菲法）为主要调研方法，针对旅游专家学者、旅游企业管理人员和旅游管理机构工作人员设计调查问卷，构建基于个人、企业和区域三个层面的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与评价体系。

1.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测评

20 世纪40 年代，美国创新学家如“头脑风暴法”提出者亚历克斯·奥斯本、心理学家罗伯特·史登堡、特德·鲁巴特等人认为，创新潜能转化为创新能力取决于6 种因素：智慧、知识、思维形态、人格、动机、环境情境。王凤科在《创新人才的素质测评、培训和激励研究》中指出，创新人才素质测评指标体系包括观察力、记忆力、想象力等智力因素和好奇心、自信心等非智力因素[8]。本研究采用了该文的创新人才素质测评指标（表1）：

表1 创新人才素质测评指标表Tab.1 Evaluation index table of innovative talent quality

2.企业层面创新能力测评

目前研究企业创新能力的文章多是研究企业技术创新能力。这些研究认为，技术创新能力的构成要素主要包括：技术创新资源投入能力、创新管理能力、研究开发能力、制造能力、营销能力等，并据此构建技术创新能力评价指标和企业创新活力指标体系。而红色旅游企业创新能力研究还比较少见，有待进一步探讨。

目前涉红企业在理论研究方面相当薄弱，亟需培育旅行社、景区、饭店、交通、旅游商品、设计规划等一批创新企业。涉红企业创新能力的构成要素主要包括旅游产品创新、旅游市场创新、旅游管理创新、旅游技术创新和企业交流合作等五大方面。本文将据此来构建老区红色旅游企业创新能力评价指标体系。

3.区域层面创新环境测评

一般认为，区域红色旅游创新能力的大小，不仅取决于区域内红色旅游业创新行为主体的创新能力的大小和各类创新资源的丰盈程度，更取决于各创新行为主体在相互作用中所采取的集成运作方式，这种集成运作主要受到区域的政策环境、经济环境和体制机制的影响。

红色旅游创新主体广义上涉及旅游人才、旅游企业、旅游事业单位、旅游行政单位等，狭义上则集中体现于起核心作用的主体：旅游人才和旅游企业。本研究将广义上的旅游创新主体作为调研对象，将狭义上的旅游人才和旅游企业的创新能力评价以及影响集成运作的区域环境作为调研内容，建构包含区域层面创新环境测评、企业层面创新能力测评、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测评的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

（二）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体系的指标构建

本文在梳理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体系相关理论的基础上，参考了相关评价指标，并通过德尔菲法的运用，结合专家意见进行了三轮修改和调整，最终确定三个综合层指标，12 个项目层指标和56 个因子层指标（表2）。

表2 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Tab.2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red tourism innovation in old revolutionary base areas

（续表2）

（三）专家调查法可靠性分析及指标体系权重的确定

德尔菲法也称专家调查法，工作流程大致分为四个步骤：开放式的首轮调研、评价式的第二轮调研、重审式的第三轮调研和复核式的第四轮调研。本文在前三轮调研基础上进行了复核式的第四轮调研并确定了各指标权重。

专家调查的可靠性可通过专家的权威程度、专家积极系数、专家赋值情况、问卷信度效度等情况来反映，以此来说明评价指标体系科学性和可行性。

1.专家基本信息

问卷调查一般选择资深专家学者。在复核式的第四轮调研中，为广泛吸收各界意见，博采众长，也充分咨询了旅游管理机构人员和旅游企业人员。调研对象全部为本科及以上学历，其中硕士及以上人员占比46.8%，近一半（表3、表4）。

表3 专家学历信息统计表Tab.3 Statistics of expert’s education information

表4 专家职业统计表Tab.4 Statistics of experts’ professions

2.专家积极系数

专家积极系数体现着专家对本研究的积极性、关注度、认可度，该系数越高，说明专家对本研究的认可度和关注度越高，此研究的意义越大。本次课题研究第二、三、四轮调研的问卷回收率分别为91.4%、88.6%和87.5%，均远高于70%，反映了专家对本研究的高认可度和关注度，说明本研究具有较高的研究意义和价值。

3.专家赋值情况

相关专家研究提出各项指标的赋值标准为均值＞3.0，满分频率＞0.10，变异系数＜0.30，其中均值反映一组数据的集中程度和趋势；
标准差和变异系数反映一组数据的离散程度和趋势；
满分频率指对方案给满分的专家数与对该方案做出评价的专家总数之比[9]。

在复核式的第四轮调研中，各项指标的赋值均满足“均值＞3.0，满分频率＞0.10，变异系数＜0.30”的评判条件（表5），进一步验证了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各指标的合理性。

表5 专家对各指标赋值情况一览表Tab.5 List of expert assignment to each index

4.信度和效度分析

在复核式的第四轮调研中，各分因子层和总量表的克朗巴赫系数均大于0.8，说明问卷结果可取可信（表6）。

表6 可靠性统计量统计分析结果Tab.6 Statistical analysis results of reliability statistics

此外，调查问卷表是在参考大量文献基础上，充分梳理老区红色旅游创新体系相关理论，同时运用德尔菲法经过多次专家咨询和讨论，不断深化调整，才得以最终确定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说明问卷的表面效度和内容效度较好。

5.评价指标权重的确定

本研究主要是通过专家调研法来确定指标权重。基于专家对各指标的评分赋值，计算出各项指标的均值与该层指标均值之和的比值，从而得出各项指标的权重（原始权重）。

得出原始权重之后，按层次划分，对各单项指标权重值进行归一化处理，再通过概率乘法得出组合权重（表7）。

表7 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权重分配Tab.7 Weight distribution of red tourism innovatio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in old revolutionary base areas

（续表7）

（一）数据收集

本次调查历时两个月，由课题组成员前往遵义、瑞金、百色、黄冈等四个革命老区进行重要性和表现性评价调查。重要性评价采用专家调查法。表现性评价则包括主、客观评价指标两部分。美国著名社会学家艾尔·巴比认为，50%的问卷回收率就可用来研究，回收率达70%将对研究更加有利[10]。主观评价指标的数据来自实地抽样调研,共发放450 份，回收280 份，回收率62%，四地回收问卷均在50%以上，其中有效问卷240 份,占回收问卷的85.7%。客观评价指标数据主要来自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为后续使用量图分析法划分等级，将统计数据进行了数字化处理，例如三大产业结构选取了第三产业所占比重。简化后见表8。

表8 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客观数据值简表Tab.8 Summary of objective data values of red tourism innovation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in old revolutionary base areas

（二）数据处理

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由主观评价指标和客观评价指标两部分组成。主观评价指标的表现性评价数据采用SPSS 软件和EXCEL 软件进行处理，计算其均值。客观评价指标的表现性评价数据则是在量图分析法划分等级和组距的基础上转换评分[11]。

以经济环境数据中第一个指标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元）为例，总体分三步。第一，确定对应值：评分值1,2,3,4,5 分别对应25061，31931.49，34346.75，36762，47931。第二，划分四个组距（表9）。设组距最小值为yimin，最大值为yimax。第三，确定所在区间并计算最终对应值，如贵州遵义的人均地区生产总值为47931 元，落在第四个区间，代入公式，i 代表第i 个区间，j 代表第j 个评价指标。得其最终对应值为依此类推得江西瑞金、广西百色、湖北黄冈在经济环境数据中第一个指标人均地区生产总值对应评分值以及各老区在其他客观数据指标上的对应值（表9）。

表9 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数据值和评分值的组距Tab.9 Group distance of data value and score value of per capital GDP

客观指标完成上述对应评分值转换后，连同主观指标评价数据一起，构成了完整统一的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数据。再结合德尔菲法确定的指标权重，可得四个老区在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中每个评价指标的加权分值，以企业创新能力评价为例，计算数据见表10。同时以雷达图形式更直观地展现四个革命老区区域层面、企业层面和个人层面的创新能力（图1-图3）。

图1 老区区域层面创新环境测评总加权值雷达图Fig.1 Radar chart of total weighted value of innovation environment evaluation at the regional level of old areas

图2 老区企业层面创新能力测评总加权值雷达图Fig.2 Radar chart of total weighted value of enterprise levelinnovation capability evaluation in old area

图3 老区人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测评总加权值雷达图Fig.3 Radar chart of total weighted value of innovative talent quality evaluation at the individual level of people in old areas

表10 革命老区企业创新能力的加权分值Tab.10 Weighted score of enterprise innovation ability in old revolutionary base areas

（一）主要结论

1.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

本研究通过梳理与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体系相关的国内外主要研究理论，结合德尔菲法进行多轮专家调研和指标体系调整，最终得到较为完整成熟的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经过对专家的权威程度、专家积极系数、专家赋值情况、问卷信度效度等情况的分析，进一步验证了其科学性和合理性。

2.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体系各指标权重的确定

本研究经过专家调研、归一化、概率乘法等过程确定了指标组合权重。由表7 可得以下结论：

（1）从综合层指标的原始权重来看，权重值由大到小依次是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企业层面创新能力和区域层面创新环境，分别对应0.342、0.335 和0.323。说明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对于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发展水平的重要性高于企业层面创新能力和区域层面创新环境。

（2）从项目层指标来的原始权重来看，在区域层面创新环境测评中，由大到小分别为体制机制、经济环境、政策环境。在企业层面创新能力测评中，由大到小依次为旅游管理创新、企业交流合作、旅游市场创新、旅游技术创新、旅游产品创新。在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测评中，由大到小依次是知识方面、能力方面、品德方面、意识方面。

（3）从因子层指标的归一化权重来看，大于0.2 的依次有安排红色旅游发展专项资金、强化红色旅游用地保障措施、制定和落实促进红色旅游创新发展的综合性政策、制度创新、市场营销创新、市场推广创新、投融资机制创新、市场主体创新、产品线路创新、学习能力、求知欲望、运行机制创新、专业知识、知识结构、求实态度和务实作风、产品业态创新、胆魄、产品品牌创新耐心和毅力、自信心等20 项。共占比约46%。

3.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表现性评价数据的收集与分析

本次调查历时两个月，选取贵州遵义、江西瑞金、广西百色、湖北黄冈等四个革命老区作为典型样本进行数据收集。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表现性评价数据包括主、客观评价指标数据两部分，分别来源于实地调研和统计数据。通过SPSS、EXCEL 软件、量图分析法的处理，以雷达图直观呈现四个革命老区在区域、企业、个人层面的实际表现差异。

由总加权值雷达图可得以下结论：在区域层面创新环境测评中，总加权值由大到小依次为江西瑞金、湖北黄冈、贵州遵义、广西百色；
在企业层面创新能力测评中，总加权值由大到小依次为贵州遵义、江西瑞金、湖北黄冈、广西百色；
在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测评中，总加权值由大到小依次为贵州遵义、江西瑞金、湖北黄冈、广西百色。

（二）提升策略

1.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的优化

本文建构的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评价指标体系仍有提升空间。研究内容方面，主客观指标的比例可以进一步优化，内容有待进一步丰富。研究方法方面，可通过优化专家基本信息、专家积极系数、专家赋值情况等内容，来提高研究的科学性。如采用提高专家高学历构成比重等措施。调研对象方面，可增加调研样本，拓展老区覆盖面。如增加韶山、延安、广安、上杭、武夷山、临沂、庆阳等典型革命老区，以更好的衡量和分析全国革命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能力水平，反映老区红色旅游创新能力的实际水平和发展趋势。

2.依据重要性评价，突出重点创新领域

（1）综合指标层主抓个人层面，提升创新人才素质。红色旅游人才是老区红色旅游持续发展的关键。必须紧跟国际理论前沿，实施红色旅游人才开发工程，加大应用型创新人才培养。在这个富于个性和变革的时况下，在各行各业的产业化升级和更新过程中，要善于发现和勇于培养跨学科的复合型人才，适应红色旅游发展的终极需求。

（2）区域层面主抓体制机制创新。就区域层面创新环境而言，体制机制的重要性高于经济环境、政策环境。要将体制机制作为主抓手。完善协调工作机制、监督评价机制，引入竞争和绩效考核机制，建立政、产、学、研协同机制。同时要把竞争和绩效考核引入红色旅游管理体制，创新红色旅游管理服务综合评价体系，优化组织结构，提高运行效率。

（3）企业层面主抓旅游管理创新。包括运行机制、投融资机制和制度创新。运行机制创新需重点提高从业人员服务水平、设计合理旅游线路、更新改造设施设备。投融资机制创新需鼓励社会资本进入红色旅游领域，鼓励有条件的地方设立红色旅游发展基金，鼓励捐赠开展结对帮扶活动。制度创新需明晰产权、分明权责，完善涉红企业考核和分配制度。

（4）个人层面主抓知识方面。目前，红色旅游人才知识创造能力不足，理论创新落后于实践创新；
有限的创新资源与巨大的创新需求不匹配；
人才引进与流动受限，跨区域旅游创新受阻。应分区分级开展红色旅游培训工作，提升创新人才知识水平；
在红色旅游十四五规划发展过程中，强化红色旅游专家人才智囊库的建设；
加快红色旅游进课堂工程，培养面向产业的复合型人才。

3.依据表现性评价，促进各区融合创新

由总加权值雷达图可知，江西瑞金在区域层面创新环境测评中得分最高，贵州遵义在企业层面创新能力测评和个人层面创新人才素质测评中，得分最高。广西百色的各层次创新能力均较弱。这就需要各区内部合作，强强联合，以强带弱，实现各区融合创新。

（1）各区域要依靠自身力量，构建完善的红色旅游创新系统。包括红色旅游景区、红色旅游科研机构、教育培训机构、各级政府和致力于红色旅游创新知识转移的中介机构，其基本功能是进行创新知识的生产、传播和应用。进而形成一个分工合作、相互促进的网络系统。尤其是要加强红色旅游研究机构为红色旅游景区创新提供知识供给，加强红色旅游智库的建设。

（2）开展全国各地、乃至国际红色旅游经验交流，走出去请进来，进行学习考察。充分发挥以高校为主体的教育与培训机构的作用，即技能开发，知识和创造力教育、培训，知识创新和知识转移等。要加强科研院所、企业与用户、消费者的融合互动，通过产品创新、产业创新和服务创新引导和创造市场新需求。

（3）政府要创造良好法律和投资环境、提供政策指导和服务、促进红色旅游在国际间的交流与合作等。当前尤其要注重发展平台经济，构建革命老区共创分享、网络协同、社会创新的环境，发展网络众创平台、众创空间，推动众包、众筹等新模式应用，提高创新资源的共享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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